相處－隔壁那邊

「大概就是像這樣的感覺吧。」我說。

不論是圈子裡身經百戰沙場的老手抑或初來乍到正要開始體驗sp的新人，在網路訊息的交流中總會有一方問道：「那你平常都是怎麼跟你的主／被相處的啊？」至於我，每每看著諸如此類的問題我都抱有不同的心情，時而回答得乾淨利落；時而多了點蜿蜒的形容。然不論是何者，皆為真心的感受。

有的人認為當然互動上就必須圍繞著sp，再以角色來看，主就是主；被就是被，最理想就是專心地扮演好雙方在彼此心中所想像的那個角色即可。也有的人在成為主被後依然像建立關係之前的朋友那樣，只是會在某些時刻給你做個切換，讓你措手不及，這樣平淡日常中的小插曲說來也是一種有趣的互動。不論是哪種相處模式都不需過度評論它的好或壞，

  若單就我的角度來說，我想我和他的相處方式是屬於後者。我不是美好影片或文章中會出現的那種軟萌被動，既沒有撒嬌的技能；也只有看上去會被歸類為不好相處的那種面容，所以個性比較ㄍㄧㄥ的我總是會在「想多依賴一點」和「可是萬一...怎麼辦」的想法拉鋸戰中迂迴不前。雖說我知道對方基本上是願意接納的（吧），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再放心地向前一步，所以才優先選擇了我比較拿手的方式。

  因此我不敢摸摸下巴肯定地說「喔，主被之間相處就應該要是⋯⋯」這類鐵則般的話。畢竟在這世上我們就是獨一無二的個體，相處上必定多多少少有別於其他人。

  如果再問「平常可以聊什麼？」
我會說：什麼都好，什麼都聊！儘管在我眼裡部分的他依舊是那個「讓人嚮往的主」，可同時也是想交心的朋友。試想當我們在生活中遇到這樣的好友，應該不需要特別擔心：「天啊，我該跟他聊什麼？」與其總是擔心怎麼聊天、聊什麼主題，不妨試試放寬心並自在地像面對你所珍惜的某位朋友去相處。你們想更認識、了解對方嗎？想試著更融入彼此的心情嗎？
  只要你們對彼此、對這段關係有足夠的熱忱，也許就能輕鬆地找到兩人間的默契了。（也許就是因為像朋友，我才發覺這是第一次，聊天記錄裡有關sp的話題竟然不在多數。）

還有人好奇自己為什麼一但和對方成了主被後相處的感受似乎就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輕鬆自在？我想，如果這樣的疑慮是在建立關係初期便意識到的，那或許這些都只是仍在適應身為彼此主被的一個過程而已。可以細細感受相處時的每個枝微末節、氛圍改變，總會有對頻的那些瞬間。

大部分同好在這茫茫圈子中尋找主/被動時，也許都難免對於這樣的關係抱有無盡的想像與刻畫。從前只恣意追求純實踐的我對於一段管教式的主被關係並沒有太多具體的想法，或許我能說出大概會是以怎麼樣的模式呈現；也或許知道會和純實踐有不小的差別，但這些也不過是我尚未親身投入前的淺層推測，實際上則難有個架構供人參考。好吧，頂多只能從影片上那些主動所詮釋的方式來作為模板。如同看著教科書一般，從影片或文章中所獲得「哇，原來管教型的主動都挺嚴肅霸氣」的既定印象，一不小心就成了這種主被關係中必有的一張特色標籤。
「嗯...嚴格啊」每當牽涉到管教，腦海總不自覺浮現這樣的想法，所以「溫柔無比」的那款親切溫暖真的是我視為太難實現或體會的感受連結。

HashTag #管教嚴主（？

回想最初不過也就是像以往認識同好一樣地搭上話，各自代表著不同派系做交流，並試著深入了解手機螢幕上這張大頭貼對sp的想法。就像任何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交流，有時聊得熱絡，有時突然不知道該開什麼話題；上一秒覺得他還挺是個話匣子，這會兒又覺得有待商榷。儘管如此仍不希望讓這對話了了無音，那時的我單純地覺得......這個人還挺有趣的。
終於在親眼會到面的那天，發現映入我眼簾的他既符合「寡言」的樣子，同時也意外地打破了原本對他抱持的「酷哥印象」，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矛盾綜合體。
也在某些瞬間感受到他展現的氣息竟是令人有點嚮往的，而我甚至還不確定那源頭究竟從何而來。現在回想，也許是當他談起sp時那種認真的態度吧。終於，在認真思考了整整兩個漫長的夜晚後，我不想後悔。隨後鼓起勇氣帶著應該會被回絕的心情提出要求。
「妳確定？不會才來後悔吧。」手機跳出的訊息嚇了我一跳。
「我確定，我不來才會後悔。」我躺在雙人床的正中央毫不猶豫地輸入這句話，但手指在傳送鍵上游來移去。做了三個深呼吸後才咬緊下唇將這串篤定的文字傳送到聊天室，再立即把手機給丟開。
「天啊...天啊？」原本大字型癱著的我因為緊張把身體給蜷縮起來，用手揉亂了頭髮。

當天撞擊在心頭上的強烈感受至今難以形容。

就這樣，他從認識的同好朋友變成了主動。
「朋友」和「主動」，在這看似極為不同的兩個名詞下，其實不過是一線之隔；不過是那人同時擁有的兩種角色罷了，如同我是他的「朋友」和「被動」一樣。這樣的狀況在現實生活中是最常見不過的，每個人都同時擁有許多需要扮演的角色，只是在關鍵的時刻我們都能切換自如。如果這形容不難理解，那麼將這個方式水平轉移至sp的主被關係裡應該尚可接受吧。（至少我個人是這麼認為的）

就像好朋友一樣，有聊的時候我會拿起手機傳訊息給他；無聊的時候可能會透過訊息呼喚他一聲，待他回我個問號之後，我則在螢幕另一端擺出調皮而滿足的表情並笑著回他：「沒事，就想叫你一下。」
就像某種依賴一樣，也許會在普通的日常裡手握買一送一的咖啡或飲料慰問忙碌的他，並記得通常需要微糖少冰。
偶爾我也像在外面玩到受傷還把全身搞得髒兮兮的孩子，那時一股腦兒地只想找他。「怎麼了？」他問，我卻只是把眉毛垂成八字型，帶著一時說不出口的委屈與傷心看著眼前的人。儘管我的來訪總是突然，他卻從沒有拒絕過。
當然更像廣大的被動一樣，在他面前才可能會變成三歲阿浬。面對興師問罪就智商下降，結結巴巴打不了好藉口的完美草稿，或是看著他的滑稽表情傻笑，還晃了晃懸空在椅子下的腳。

漸漸地，隨著時間過去我所體會到的感受也越趨繁多.....若要細數那些感受，依照我的個性恐怕需要不少的篇幅，但起碼我能肯定地說那些是溫暖的支流。
「跟你說喔」我坐在窗邊盯著車燈閃爍的街道，輕聲開口。
「嗯？」又是這個準備好聽你說話的語氣，真的特別喜歡。我把前陣子考試的心情一點一滴的傾瀉出來，雖然距離知曉成績已經有一段日子，但說出來時卻還是挺難過。
「真的超扯～還滿好笑的」一陣酸楚莫名衝上鼻頭，我趕快做了一個有時能夠安撫自己的自嘲，從鏡子的反射能瞄到他沒什麼表情的側臉。
「我......」正想繼續說點什麼時，我卻只能忍著抽泣的喘息而什麼都說不出口，蹙緊眉想努力控制那些撲簌落下的眼淚。
「好了，沒事」平靜地聲音說，同時伸出手覆蓋在我的頭上快速揉了揉。
「 !? 」反應不及的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安慰而屏住呼吸、瑟縮肩膀，並以應該是呆滯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