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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夢到與sp相關的夢境。

  隻身一人,我在一個極度黑暗的開放空間(真討厭),這裡不大不小;既不冷也不熱。環顧四周,空無一物。而心裡卻有一股堅定推著我向前走,直到遠方一張淡褐色的長凳走進我的視線才停下腳步。
  夢就是如此,它沒有必須符合的邏輯前提、更沒有太多的道理,而你常常難以察覺有絲毫不對勁。就連劇情要如何發展都只能照單全收,墜入夢中的我別無選擇,缺少抱持懷疑的能力。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對於每晚做夢的我來說其實是疲累的,特別是詭異的噩夢連連時⋯。  

  回想起來,一張長凳擺在那個空間裡實在太突兀了些呢。我看著它半晌,瞬間,我的靈魂宛如被替換了卡帶一樣。再次回過神的那刻,下一幕劇情理所當然地「控制」了我。
「我⋯要挨打嗎?」我盡量自然地抬起腳,走向那張凳子。儘管努力調整呼吸,仍壓制不住劇烈跳動的心臟。
「做錯什麼了,快想想!」我將有點顫抖的手掌支撐在只有膝蓋高度的長凳,做了兩個深呼吸後便讓自己平穩地趴下,拉平腰際上的衣襬。

  四周仍然空無一人,心裡濃濃的恐懼和低落隨時都會將我淹沒。正當我想更用力抓住長凳邊緣時,我發現自己的身上裹著那熟悉的白色羽絨被,左手臂彎則勾著近日得寵的小熊玩偶。
  (這...這真是太荒謬了)
  熟悉的觸感、安心的味道,心頭的恐慌暫且得到了一些平息。

「噠、噠、噠⋯」身後不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頃刻之間,我的背脊瞬間發涼,將要大禍臨頭的恐懼再次籠罩了我⋯這股不安逼出了我膽小的眼淚。
  隨著那腳步聲逐漸逼近,我順勢轉頭瞄了一眼。他穿著黑色的長褲、踩著黑色的鞋,仿佛是環境席捲了他一身黑。

  就像cartoon network 裡德克斯特的爸媽,夢裡的他幾乎只展露一雙腿,看不見臉。

「應該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吧?」黑暗走出來的人蹲下,溫和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卻像極了某種告誡。說完,他便撐著膝蓋起身,朝擺了一堆木板的箱子伸出手。
「等一下!」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讓我不顧一切地環抱住對方的大腿。
「等等⋯不要⋯」我緊緊抓著,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央求,也不管此刻淚水縱橫的臉看起來應該很愚蠢。
「不用這樣,趴好,乖」他淡淡說著,拍了拍我的頭,試圖用點力氣掙脫我。(還真感謝那場夢沒有設定成被他踹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拜託,是我錯了!」看著那人堅定的行動,我知道眼下的這頓打是逃不過了。

  趴在長凳上的我就像個不知所措而極度慌張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想不通的是,我其實並不知道在夢裡哭著求饒的我確切是做錯了什麼。

  又或者只是:「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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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說,這場情緒強烈的夢或許是對自己的一種補償。日常生活中不允許自我展現的一面,如今藉由夢境成為能安心釋放的出口。確實,在這場sp夢境裡的我做了能以「前所未有」來形容的行為;表現出了連自己都不相信會有的孩子氣。

「或許真的是種補償吧。」我思考著這樣的推測,夢醒後難以理解,更難以忘懷。
「夢裡妳害怕什麼呢?」A問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動手?又有多痛?所以害怕。」雖然那場夢的最後他並沒有打得多用力,但對於未知的恐懼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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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現實,在那一場實踐結束後我才發覺當時的心情竟和夢境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面對明擺著的錯誤/違規,我想大家都是能欣然接受將要承受的⋯「懲罰內容」。但當某個錯誤是很久以後ㄅㄧㄚˋㄎㄤˉ了,心情上也許不一定能保持平靜。
 
 會掖著藏著的,總是那些自己都知道最不應該觸犯的。即便當下我心裡的天使與惡魔有過一場激烈的拉鋸戰,結果卻還是被惡魔蠱惑,因為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犯下這錯的事實。當時間過得越久,再次想起時的愧疚感則越重。

  往往事與願違,當我以為能瞞天過海之際,仍不小心露出馬腳。

  面對自己還沒有足夠心理準備的問話,我怂得像因為沒有AB計畫而不知所措的笨賊,支支吾吾、聲細如蚊,把玩著手指偶爾偷瞄對方一眼。 

  啊⋯又是那個我無法招架「嚴肅不可侵犯」的表情。

  我知道換作誰都會生氣,但他會有多生氣?
  我知道是自己的不對,但看來他會嚴正看待並且「指正」這件事。想到這⋯胸口喘息的起伏是越來越大。
  就像那場夢一樣,當我認命地就定位時,心裡的害怕程度遠高於之前。
  就像那場夢一樣,當我看他拿起工具時,身體不受控地想移開危險地帶。
  就像那場夢一樣,我抱著⋯⋯(嗯?)沒有,我並沒有抱著他的腿上演一哭二鬧的求饒,只是忍不住害怕而發出了「也許聽起來有點可憐」的嗯嗯啊啊。  
  就像那場夢一樣,雖然不是多痛,但心情之深刻像是間接放大了疼痛。而我在他偶爾加重的力道和加快的速度中,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這種茫然未知的恐慌總能給人一記「意識到狀況不對」的重擊。這樣的意料之外讓我失去思考和對應的能力,手足無措。

  不論是否我太敏感了,但因這樣的他似乎是我不曾見過的,我顧不了臀部上一陣陣的抽痛,只有滿滿的愧疚和害怕在心頭纏繞。
  最後也像那場夢一樣,在低落與害怕的情緒過後是他再次展現的溫柔;是另一次的難以忘懷。

「這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嗎⋯⋯」我皺眉看著他,心想,這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吧。
  當晚,我又做了那場夢。不同的是這次我確切地看見夢裡那人的模樣,貼心的劇本還補上了afterca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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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從補償成了預知,原來我以為只是夢境給了我另一個發洩的空間,現在看來或許是夢預告了走向,並給了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可能還想預告我不誠實的鬼點子會被拆穿,只是我還傻傻沒有抓住坦承的機會。

  夢:「唉,沒救了,給妳一次教訓就會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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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浬 小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